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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到一(yi)年一(yi)度，互聯網職場人年終獎內卷的時(shi)刻。

像往年(nian)一樣，別人家的公司已經先聲(sheng)奪人。網易“哈利波特魔法覺(jue)醒(xing)”游戲(xi)項目(mu)組全員發888888元年(nian)終(zhong)獎(jiang)(jiang)，騰訊(xun)“英(ying)雄(xiong)聯盟”游戲(xi)項目(mu)組年(nian)終(zhong)獎(jiang)(jiang)每人120萬(wan)現金，小(xiao)米智能(neng)工(gong)廠技術部門年(nian)終(zhong)獎(jiang)(jiang)直接(jie)發8個月工(gong)資……

除去吸(xi)睛的新(xin)聞(wen)元素，決定每個普通打工(gong)人年終(zhong)獎數字多寡，最(zui)切實際的是，是績效(xiao)考核。

這是(shi)所有人的(de)一場期(qi)末大考(kao)，所有人談之色變的(de)是(shi)C和D。按照大多數(shu)互聯網(wang)公司的(de)規則，這是(shi)最(zui)差績效的(de)行列(lie)。不僅(jin)意味著最(zui)低的(de)年終獎等級，甚(shen)至面臨被勸(quan)退的(de)風險。

誰決定你(ni)的績效(xiao)？規則是(shi)否合理(li)透(tou)明？年末(mo)我們訪談(tan)了(le)來自字節(jie)跳動、微眾銀行(xing)和亞馬遜的(de)(de)員(yuan)工，試圖打開決定無數職場人(ren)年終命運的(de)(de)黑盒。

01

不能接受當差生

“Echo 字節跳動員工”

Echo 今年拿到(dao)了M+，年終獎水平相(xiang)當于是 4.5個月(yue)的薪資。從領導那里(li)離開，他長出一口氣。

Echo的穿(chuan)(chuan)著打扮，非常(chang)符合他(ta)程序(xu)員的身份。戴黑色(se)框架眼(yan)鏡，穿(chuan)(chuan)衛衣和(he)牛仔褲，頭發永遠亂(luan)糟(zao)(zao)糟(zao)(zao)。

Echo大學畢業時，多家互聯網巨頭向(xiang)他(ta)(ta)拋出了橄(gan)欖枝，他(ta)(ta)很犯愁(chou)，該如(ru)何(he)選擇呢？深思熟慮后(hou)，他(ta)(ta)決定(ding)加入字(zi)節跳動(dong)。因為這家公司和他(ta)(ta)一樣“佛系”——去中心化(hua)、去頭銜化(hua)、去等(deng)級化(hua)的(de)企業文(wen)化(hua)氛圍無處(chu)不(bu)在。

這種企業文化氛圍同樣體現在員工(gong)績效(xiao)考核上。與其(qi)他公司不同，字(zi)節跳動采用(yong)的是OKR+360度的績效(xiao)管理模(mo)式。

OKR即目標(biao)與關鍵結果考(kao)核，員(yuan)工(gong)可(ke)以(yi)看到每個(ge)人(ren)(ren)的OKR，甚至包(bao)括張一鳴的，從(cong)而可(ke)以(yi)清晰地獲知(zhi)其他人(ren)(ren)都(dou)在做些什么(me)。360度(du)評(ping)價意味著任(ren)何人(ren)(ren)都(dou)可(ke)以(yi)參(can)與你的績效評(ping)估，同(tong)樣(yang)你也(ye)可(ke)以(yi)評(ping)估別人(ren)(ren)，無論(lun)對方是領導還是普(pu)通(tong)員(yuan)工(gong)。

Echo人(ren)(ren)生的第一(yi)次績效考核，對(dui)他來說(shuo)就(jiu)是個(ge)棘(ji)手(shou)的事情“太麻煩了！每(mei)個(ge)員(yuan)工(gong)都得給別人(ren)(ren)寫(xie)評(ping)價，有十(shi)幾個(ge)人(ren)(ren)的評(ping)價要寫(xie)，每(mei)個(ge)人(ren)(ren)還分業績、字節范兒、投入度等好幾個(ge)維(wei)度，每(mei)個(ge)維(wei)度又要寫(xie)不少內容，寫(xie)完一(yi)個(ge)人(ren)(ren)的評(ping)價至少需要半個(ge)小時(shi)。”

一(yi)邊要保(bao)(bao)證當(dang)天工(gong)作能保(bao)(bao)質保(bao)(bao)量完(wan)成，一(yi)邊又(you)要花費大量時(shi)間(jian)去給(gei)他人(ren)寫評價，如此(ci)下(xia)來只能犧牲自己休息(xi)的時(shi)間(jian)了。這讓Echo覺得反感，在他看來公司的互評完(wan)全是多此(ci)一(yi)舉。

因為他知道，互評的結果并不能完全(quan)反映真實(shi)情況。

Echo自己就是老好人心(xin)態。字(zi)節跳動的(de)(de)考核等(deng)級從低到(dao)高為(wei)F、I、M-、M、M+、E、E+、O八個級別，并進行強制分布。但Echo只(zhi)給過M-、M和(he)M+，而且他相(xiang)信大多數人也和(he)他一樣，因為(wei)他很(hen)少見到(dao)同事拿到(dao)除此之外的(de)(de)考核成績。

而且Echo也不完全(quan)信任(ren)360度互評(ping)機制(zhi)。“互評(ping)之后就(jiu)是完全(quan)黑盒，不知道(dao)考核結果(guo)如何計算(suan)，也看不到其(qi)他(ta)人(ren)對自己的評(ping)價，進公司到現在都沒有跟我們宣講(jiang)過”。他(ta)懷疑互評(ping)只是走走過場，最終的結果(guo)還是領導說了算(suan)。

雖然不知道績(ji)效(xiao)考(kao)核結(jie)果(guo)是怎(zen)么確定的，但(dan)他(ta)知道這個(ge)結(jie)果(guo)非常(chang)重要。字節(jie)跳動一(yi)直沒有上(shang)市，期(qi)權無法兌(dui)現，工資也沒有普調。收益(yi)差(cha)距主要還(huan)是來自(zi)績(ji)效(xiao)，如果(guo)績(ji)效(xiao)M大(da)概是3.5個(ge)月的年終獎，M+則(ze)大(da)概是4.5個(ge)月，當然每(mei)年也不完全相同。

很快，領導(dao)把Echo叫(jiao)到了辦(ban)公室。在(zai)這里，領導(dao)將一對一地(di)跟他(ta)面談(tan)。績效考核成績是M+，在(zai)意料之中，他(ta)對自己前期的工作(zuo)算滿意。領導(dao)還說(shuo)，有人評(ping)價他(ta)代碼質量不過(guo)關，他(ta)不同(tong)意這個說(shuo)法，倒也覺得無所(suo)謂。

領(ling)導面談時說(shuo)的(de)話，他都(dou)是左耳(er)朵進右耳(er)朵出的(de)。畢竟自己很(hen)“佛系”，無(wu)論是同事還是領(ling)導，別人的(de)評價(jia)他都(dou)不在乎。因(yin)為他有自己的(de)想法(fa)和目標，而(er)且很(hen)明確(que)。

不過(guo)，面談之后還是沒忍住吐槽領導幾(ji)句：對同事關系不太了解，不會針對每個人提出建議(yi)；注重(zhong)結果不注重(zhong)過(guo)程，考核評價也是按(an)照(zhao)項目的收益來(lai)打。

這次績效考(kao)核(he)，Echo也有一(yi)些收獲(huo)，至少他已經(jing)懂得要如何(he)去當一(yi)個“優等生”了(le)。

“很(hen)多人(ren)總是(shi)陷入一個誤區：專注(zhu)做好自(zi)己的(de)工(gong)作，其他人(ren)的(de)事情(qing)統統不(bu)(bu)管，但這在(zai)字(zi)節(jie)可行不(bu)(bu)通。在(zai)字(zi)節(jie)，你要學會給自(zi)己不(bu)(bu)設工(gong)作邊界，要去(qu)嘗試(shi)幫助其他同事解決(jue)問題(ti)。這樣可以(yi)幫助你在(zai)團(tuan)隊建立影響力，也自(zi)然而(er)然能夠(gou)幫助你在(zai)互評環節(jie)拿到(dao)好的(de)成績。”

雖然公(gong)司(si)里(li)大家(jia)對績(ji)效(xiao)考核結果是保密的，但私下還是會聊一聊。Echo得知和他(ta)同時間進(jin)來的兩個同學都(dou)拿了(le)M-，認為(wei)公(gong)司(si)還是會打壓應屆生(sheng)的考核成績(ji)。因為(wei)應屆生(sheng)沒有跳槽(cao)的資本，被壓了(le)也(ye)無話可說。相比(bi)之下有兩三年工作經驗的人更容(rong)易拿到好的績(ji)效(xiao)。

Echo慶幸(xing)自己不是(shi)那個“挨刀”的(de)應屆生，如果他(ta)拿了(le)M-一(yi)定會跳槽(cao)。Echo上學(xue)的(de)時(shi)候成績(ji)(ji)就一(yi)直名列前茅，工作了(le)之后更是(shi)把績(ji)(ji)效和上學(xue)考試劃等(deng)號。他(ta)還(huan)保(bao)有少年書生的(de)恃才傲物(wu)，接受(shou)不了(le)當“差生”。

02

背了C，想辭職

“Zane 微眾銀(yin)行員工”

Zane沒有(you)Echo的好運氣(qi)，因為背上C，他(ta)決定辭職。

和那些一畢業就進大(da)(da)廠的(de)人不同，Zane沒有(you)耀眼的(de)學歷加持。他(ta)向往大(da)(da)城市，認(ren)為大(da)(da)城市的(de)機會更多，只(zhi)要(yao)愿(yuan)意吃苦，終能出人頭地。

于是Zane背(bei)井(jing)離鄉來(lai)到(dao)深(shen)圳，他曾在不知名的(de)制造業公司做過(guo)嵌入式開發(fa)，也在華為這樣的(de)世界500強干過(guo)外包(bao)。Zane說那時候(hou)最(zui)大(da)的(de)夢想(xiang)就是能成為深(shen)圳大(da)廠(chang)的(de)正式員工(gong)，后來(lai)他真的(de)做到(dao)了(le)——成功入職微眾(zhong)銀行。

Zane曾經覺得這(zhe)家公司無可(ke)挑剔(ti)：坐落于(yu)深圳最繁(fan)華(hua)的(de)前(qian)海，辦公樓(lou)高大氣(qi)派(pai)，毗鄰大沙河(he)。一(yi)邊(bian)吹著小風，一(yi)邊(bian)看著河(he)景，工作起(qi)來神清氣(qi)爽(shuang)。公司福利也是延續(xu)了騰(teng)訊系的(de)闊氣(qi)，拿今年的(de)年會獎品來說，就連陽光普照(zhao)獎都是iPhone13。

但(dan)是(shi)前(qian)幾天，Zane突然說春節打(da)算回趟(tang)老(lao)家(jia)，以后就不再去深圳了(le)，原因是(shi)他已經(jing)得知自己年終(zhong)績(ji)效將會拿(na)C。雖然還沒有正式通知，但(dan)是(shi)領導的意思已經(jing)很(hen)明確了(le)。

微(wei)眾采(cai)用(yong)(yong)的是互聯網常(chang)用(yong)(yong)的OKR（目標(biao)與(yu)關鍵(jian)成果(guo)）考核方法，以(yi)部門為單位，由部門Leader負責考評(ping)，參(can)考小(xiao)組長(chang)的意見，綜合給出考核成績。考核結(jie)果(guo)分SABC四個(ge)等級，按2341的比例強制(zhi)分配。

“披著(zhu)OKR外衣的(de)(de)KPI”，Zane這(zhe)樣評價微眾銀(yin)行(xing)(xing)的(de)(de)績效考核，“作為國內第一家互聯(lian)網銀(yin)行(xing)(xing)，在績效管理上，微眾積極(ji)地向各大互聯(lian)網公司對齊，可骨子里(li)依然(ran)留有傳(chuan)統銀(yin)行(xing)(xing)的(de)(de)痕跡”。

在職場摸(mo)爬滾打(da)多(duo)年，Zane不(bu)是(shi)不(bu)知(zhi)道怎么拿A。比如加班多(duo)的(de)，績效一(yi)定不(bu)會太(tai)差(cha)。這(zhe)里的(de)加班多(duo)指的(de)是(shi)平時印象，并不(bu)會真(zhen)的(de)拉取工作打(da)卡時長，能不(bu)能讓(rang)領導看到你加班才是(shi)關鍵(jian)。

換(huan)句(ju)話說，想要高(gao)績效(xiao)就得(de)讓領導對(dui)你(ni)滿(man)意。Zane打開企業微信群，“領導給(gei)力”、“恭喜各位大佬成功發現bug”、“再次(ci)刷新(xin)深圳(zhen)速(su)度”等聊天內容映(ying)入眼簾。

“你看，這種情商高，注重與(yu)領導溝通交流的(de)，不(bu)出意外又能(neng)拿A”。Zane兩手一攤(tan)，表(biao)示有(you)些無(wu)奈(nai)。他不(bu)屑于阿諛奉承(cheng)，但又有(you)點(dian)后悔。要是早知道(dao)自(zi)己(ji)拿C，當初一定(ding)好好拍(pai)馬屁，可惜沒人(ren)能(neng)未卜(bu)先知。

因(yin)為(wei)按(an)照(zhao)傳統，一般背C的(de)都是(shi)新人。再就(jiu)是(shi)工作頻繁(fan)出(chu)狀況的(de)人，三天兩(liang)頭惹投訴、找(zhao)審批、出(chu)bug的(de)。Zane不(bu)屬(shu)于(yu)這兩(liang)種，他自認(ren)為(wei)產品線(xian)沒(mei)有(you)任(ren)何問題(ti)，也(ye)不(bu)會(hui)延期。因(yin)此他完(wan)全沒(mei)有(you)想過自己會(hui)拿C，可問題(ti)在于(yu)有(you)強制分(fen)配。

Zane所在(zai)的(de)部門有4個(ge)(ge)小(xiao)(xiao)(xiao)組(zu)，依次是(shi)14人(ren)(ren)、6人(ren)(ren)、14人(ren)(ren)、5人(ren)(ren)。部門有4個(ge)(ge)C指標，部門Leader要求(qiu)每組(zu)分(fen)擔1個(ge)(ge)，不(bu)(bu)幸的(de)是(shi)Zane就在(zai)那個(ge)(ge)5人(ren)(ren)小(xiao)(xiao)(xiao)組(zu)里，而且小(xiao)(xiao)(xiao)組(zu)沒(mei)有新人(ren)(ren)。如果不(bu)(bu)按組(zu)，那他基本(ben)不(bu)(bu)可(ke)能會(hui)被打C。

當領導委婉(wan)向Zane表達部門有(you)一(yi)個C需要他(ta)背的(de)時候，他(ta)滿腦子都是(shi)為(wei)什么會(hui)是(shi)自己(ji)，難(nan)道(dao)就(jiu)因為(wei)沒人打就(jiu)要輪(lun)流(liu)背C嗎(ma)？這很不公平，他(ta)不能接(jie)受。

Zane心里很難過，感(gan)覺自己的(de)(de)付出(chu)沒有(you)得到應有(you)的(de)(de)尊(zun)重。所以具體領導說了什么他(ta)也沒有(you)太在(zai)意(yi)，大概就(jiu)是指出(chu)一(yi)些常(chang)規的(de)(de)、共性的(de)(de)問(wen)題，然后讓Zane不要在(zai)意(yi)這次(ci)結果以后繼續(xu)努力之類的(de)(de)。

年(nian)終績(ji)效(xiao)對員工最大的影(ying)響(xiang)就是年(nian)終獎(jiang)，Zane很(hen)看重年(nian)終獎(jiang)，畢竟微眾的年(nian)終獎(jiang)動輒就是10個月薪資，而(er)拿C績(ji)效(xiao)和拿S績(ji)效(xiao)的年(nian)終獎(jiang)能(neng)差幾倍(bei)。

“拿不(bu)到獎金買不(bu)起房，想留在深圳(zhen)(zhen)沒(mei)實力呀！”Zane打(da)趣說到，隨后他又嚴肅起來，“其實也不(bu)完全是(shi)因(yin)(yin)為考核，只能說是(shi)一(yi)個誘(you)因(yin)(yin)，畢竟(jing)輪流背C也可以(yi)理解。主(zhu)要還(huan)是(shi)因(yin)(yin)為買不(bu)起深圳(zhen)(zhen)的房子。以(yi)前一(yi)直舍不(bu)得(de)深圳(zhen)(zhen)的高薪(xin)，正好這次(ci)績效考核讓自己下定了決心。”

未來的事(shi)情誰會(hui)(hui)知道呢？就像Zane無法預(yu)知自己績(ji)效拿C一(yi)樣，他也(ye)不(bu)知道回老(lao)家之(zhi)后(hou)會(hui)(hui)發生什(shen)么變(bian)化。

03

外企也有嚴酷的考核

“Jake 亞馬遜員工(gong)”

Jake還記得(de)第一(yi)次跟岳(yue)(yue)父(fu)介紹自己，畢業于北京航(hang)(hang)天航(hang)(hang)空(kong)大學(xue)。岳(yue)(yue)父(fu)問(wen)(wen)“是(shi)(shi)造(zao)(zao)飛(fei)機的(de)？”Jake答“不(bu)是(shi)(shi)”。岳(yue)(yue)父(fu)又問(wen)(wen)“造(zao)(zao)火箭的(de)？”Jake答“也不(bu)是(shi)(shi)”。岳(yue)(yue)父(fu)接著(zhu)問(wen)(wen)“那(nei)是(shi)(shi)開(kai)飛(fei)機的(de)？”Jack搖了搖頭“都不(bu)是(shi)(shi)”。

Jake并沒有選擇探索(suo)浩瀚宇宙，而是(shi)一(yi)頭(tou)扎進了互聯(lian)(lian)網的星辰大海，那時候Jack是(shi)真的喜歡互聯(lian)(lian)網。

近(jin)半個(ge)世紀(ji)，互聯網以(yi)其突飛(fei)猛進的姿態成為全世界增長速度最快的行業，并由此改(gai)變(bian)了整個(ge)世界的發展進程：通信更(geng)加(jia)快捷，社交更(geng)加(jia)廣泛，生活更(geng)加(jia)便利，交流更(geng)加(jia)順暢(chang)，貿易(yi)更(geng)加(jia)頻繁......

Jack希(xi)望(wang)改變(bian)世(shi)界，沒有(you)理由不選擇互聯網。“我是一個害怕內卷(juan)的人，績(ji)效(xiao)(xiao)考核(he)在我看來就是激勵員工內卷(juan)的一種手段。”為(wei)了不加入績(ji)效(xiao)(xiao)考核(he)這(zhe)場內卷(juan)大戰，Jack選擇了亞馬(ma)遜這(zhe)家宣稱沒有(you)績(ji)效(xiao)(xiao)考核(he)的外企。

“年輕(qing)，還是太年輕(qing)了！真正沒(mei)有(you)績(ji)(ji)效(xiao)(xiao)考核(he)的(de)公(gong)司是不存在(zai)的(de)，所有(you)互聯網(wang)公(gong)司都(dou)得(de)內卷。”Jake感嘆，雖然明面上說沒(mei)有(you)績(ji)(ji)效(xiao)(xiao)考核(he)，也沒(mei)有(you)明確的(de)考核(he)指標，但其實上亞(ya)馬遜每(mei)年都(dou)會對員工工作做(zuo)出評級，等于年終(zhong)績(ji)(ji)效(xiao)(xiao)考核(he)。

亞(ya)馬遜工作評級由(you)高到(dao)低大(da)致分為(wei)三等：TT （top tier ），LE （Least Effective） 和HV （High Valued）。HV里還(huan)會細(xi)分為(wei)HV-，HV，HV+。拿(na)到(dao)TT和LE的人屈指可數，大(da)部分人都(dou)會得到(dao)HV的評價(jia)。

由于亞馬遜對外宣(xuan)稱沒(mei)有(you)績效考核，所以(yi)(yi)也沒(mei)有(you)對應的(de)年(nian)(nian)終績效獎金。“千萬(wan)不(bu)要以(yi)(yi)為沒(mei)有(you)年(nian)(nian)終獎就輕視(shi)工(gong)(gong)作評級。”Jake非常認(ren)真地(di)提醒，因為工(gong)(gong)作評級會影(ying)響第二年(nian)(nian)的(de)薪(xin)資普(pu)調幅度以(yi)(yi)及分得股份的(de)多少。大約分別對應10%的(de)普(pu)調和合理股封面、5%的(de)普(pu)調和少量(liang)股份、沒(mei)有(you)普(pu)調和股份。

“工(gong)作評級非常重(zhong)要！”Jake再次強調。“工(gong)作評級對收入(ru)的(de)(de)(de)影響很大，因為隨著收入(ru)的(de)(de)(de)逐年增加，10%的(de)(de)(de)漲幅可(ke)是一(yi)個不小的(de)(de)(de)數目(mu)。同(tong)時，目(mu)前亞馬遜(xun)股(gu)*一(yi)支價格在(zai)3000美元左右，折合人民幣2萬，有無股(gu)份(fen)的(de)(de)(de)差距(ju)可(ke)想而知。”

Jack在(zai)亞馬(ma)遜(xun)的(de)(de)(de)三(san)年里，TT、LE和HV他都有(you)拿到過。“很(hen)不(bu)光彩的(de)(de)(de)一段(duan)經歷(li)，也給(gei)了我(wo)一個深(shen)刻的(de)(de)(de)教訓，這(zhe)(zhe)段(duan)經歷(li)對(dui)我(wo)來(lai)說是非常有(you)價(jia)值和意(yi)義的(de)(de)(de)。”談到這(zhe)(zhe)三(san)年的(de)(de)(de)工作評級，Jack如(ru)此總結。

剛(gang)進入亞馬遜，Jack懷(huai)揣著對互聯網的熱情(qing)，工作非常(chang)積極(ji)認真。很快他就對自己(ji)負責的業務了(le)如指掌(zhang)，還經常(chang)幫助別人(ren)，甚至還會半夜幫人(ren)解答問題。業務上的各種(zhong)反饋(kui)，Jack也會及時跟進，積極(ji)參與各種(zhong)業務技術方(fang)案(an)設計，一年下(xia)來Jack如愿以償拿(na)到(dao)了(le)TT。

領導和同事的認可讓Jack很得意，產(chan)生(sheng)了(le)不需要努(nu)力工作就能很出(chu)色的錯覺，他甚至覺得能拿到(dao)TT是(shi)自己天賦異(yi)稟(bing)。所以(yi)他懈怠(dai)了(le)，直到(dao)第二年LE的工作評(ping)級出(chu)來，Jack才意識到(dao)問(wen)題的嚴重。

對這個(ge)成績，Jack一(yi)開(kai)始無法接受(shou)，氣憤不已，對領導和公司都頗有(you)(you)(you)怨言。后(hou)來(lai)，Jake冷靜下來(lai)也知(zhi)道自己“罪有(you)(you)(you)應得(de)”，但還(huan)是感到(dao)極度難過(guo)。最(zui)后(hou)Jack也進(jin)行了深刻的(de)反思，一(yi)個(ge)人的(de)能(neng)力(li)不會有(you)(you)(you)太大的(de)變化，但是態度卻能(neng)有(you)(you)(you)很大變化。

“回(hui)想自(zi)己過去一(yi)年(nian)的(de)，對(dui)領導安(an)排的(de)工作(zuo)不主動，發(fa)版(ban)也出(chu)現過小問題，業務熟練度也有所下降。現在我已經(jing)接受了(le)這個結果(guo)，瞎混了(le)一(yi)年(nian)拿(na)個最低也沒啥可說(shuo)的(de)。”而他此刻擔(dan)心的(de)是拿(na)到LE之后的(de)一(yi)系列問題。

每(mei)次工作評級之后，公(gong)司(si)都會把拿到LE的員工放進(jin)DL （dev list）。DL持續2-3個(ge)月之后，公(gong)司(si)會根據你的表現決定將你從DL里(li)拿出來，或者進(jin)入PIP（performance improvement plan）程序。

“如(ru)果(guo)從DL出來，理(li)論上一切都會(hui)恢復正常。如(ru)果(guo)不幸(xing)進入PIP，基(ji)本上意味可(ke)以(yi)自(zi)己(ji)收拾包袱走人(ren)了。”Jack非(fei)常緊張，他知(zhi)道問題的(de)(de)嚴重性，不想這樣不體面的(de)(de)離開。所以(yi)第(di)三年他一改往日懶(lan)散(san)的(de)(de)態度，兢兢業業工作一年終于換回了一個HV。

又到績效考(kao)核(he)的(de)日子(zi)了，Jack這次信心滿滿，覺得自(zi)己(ji)至(zhi)少可以拿HV，甚(shen)至(zhi)有希望(wang)拿TT。前不(bu)久Jack的(de)女兒出(chu)生，看(kan)著女兒純潔無(wu)瑕的(de)樣子(zi)，他(ta)想起(qi)了自(zi)己(ji)當初(chu)同樣對互(hu)聯網那純潔無(wu)暇的(de)赤子(zi)之心，決定(ding)不(bu)止步于(yu)坦，長做追夢人(ren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