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9979 造車十年還在虧,李斌的長期主義錯了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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造車十年還在虧,李斌的長期主義錯了嗎?
雪豹財經社 ·

王亞駿

03/13
多省錢,多賣車
本文來自于微信公眾號“雪豹財經社”(ID:xuebaocaijingshe),作者:王亞駿,投融界經授權發布。

10年時間,足夠讓一家信(xin)奉長期主義的(de)新造車明星公司交出階段(duan)性答卷(juan)。

蔚來3月5日發布的財報(bao)顯示,2023年(nian)全年(nian)虧損超207億元,創歷(li)年(nian)新高,年(nian)度毛利率(lv)相比上一年(nian)接近“腰斬”。同時(shi),換電(dian)站等賣車之(zhi)外的業務也還在繼續燒錢。

去年(nian)以(yi)來降本增效(xiao)的(de)努力(li)尚未(wei)見成(cheng)效(xiao),長期主義(yi)的(de)勝果更是遙遙無期。李斌要解決的(de)還是眼下的(de)現實難題:省錢(qian)和賣車(che)。

造車十年還在虧,李斌的長期主義錯了嗎?

多省錢、多賣車

省(sheng)錢,將繼續成為(wei)蔚來2024年的主基調之一。

蔚來(lai)CFO奉(feng)瑋在財報中表(biao)示(shi),今(jin)年(nian)公司將優先考慮業務(wu)目標,提高系統(tong)能力,并(bing)進一步優化成本管理效率(lv)。

這與李斌(bin)在去年11月初(chu)的(de)(de)公(gong)開信中確定(ding)的(de)(de)路(lu)線一(yi)脈相承(cheng):三年內不提升財務表現的(de)(de)項目(mu)將被(bei)推遲和(he)削減,以確保(bao)公(gong)司的(de)(de)長期競爭(zheng)力。他還(huan)在今年初(chu)強調,要省下不給公(gong)司和(he)用戶創造(zao)價值的(de)(de)每一(yi)分錢。

上游供應鏈企業對此(ci)感受頗深(shen)。

一(yi)位向(xiang)蔚來(lai)(lai)供(gong)貨的(de)(de)供(gong)應鏈人士向(xiang)雪(xue)豹(bao)財經社表示,春(chun)節(jie)后(hou),蔚來(lai)(lai)提出要求,今年的(de)(de)零(ling)部件降(jiang)價10%~20%。這是(shi)他(ta)所在公(gong)司(si)與蔚來(lai)(lai)合作以(yi)(yi)來(lai)(lai)降(jiang)價幅度(du)最高的(de)(de)一(yi)次,“以(yi)(yi)往(wang)每年降(jiang)5%以(yi)(yi)內,去年最終也就(jiu)降(jiang)了(le)1%~2%”。

降本增效是為(wei)了省(sheng)錢,賺錢則要(yao)靠(kao)賣(mai)車。

在(zai)去年(nian)11月(yue)和今年(nian)1月(yue)的(de)兩封全員(yuan)信中(zhong),李斌(bin)均提(ti)及“確保銷售與(yu)服(fu)務能力能夠應對激烈(lie)的(de)市場競爭”,以及確保銷能盡快轉化為(wei)銷量(liang)。

他從去年(nian)6月(yue)起意識到(dao),蔚(yu)來在(zai)銷(xiao)售(shou)人數和(he)銷(xiao)售(shou)能力方(fang)面落后于競爭對手,并自7月(yue)開(kai)始著力解決。他在(zai)當時給出的(de)方(fang)案是增加門店數量,并將銷(xiao)售(shou)人數提(ti)升至(zhi)5000人左右。目(mu)前,5000人的(de)目(mu)標已(yi)經(jing)完成(cheng),提(ti)高(gao)經(jing)營效(xiao)率成(cheng)為今年(nian)的(de)首要(yao)工作。

換(huan)電站(zhan)的部署,也將更加從提高銷量的角(jiao)度出發。截至今年3月3日,蔚來已經布局了2379座換(huan)電站(zhan),預(yu)計到年底(di)將累(lei)計建成超3310座換(huan)電站(zhan)。李(li)斌計劃讓(rang)更多的換(huan)電站(zhan)出現在(zai)三(san)四線城(cheng)市,以提升下沉(chen)市場用戶(hu)體驗,“我們要找到一些更高效的方(fang)法,在(zai)下沉(chen)市場增加我們的銷量”。

此外,李斌還認為(wei),銷售能力(li)培訓滯后、意向(xiang)訂(ding)單因跟(gen)進不及時而流失(shi),是蔚來在2023年最大(da)的教(jiao)訓。

不過李斌省錢和多賣車的努力尚未在財報中得到明顯(xian)體現。

2023年Q4,蔚來的(de)銷售(shou)成本(ben),銷售(shou)、一般和(he)管(guan)理費(fei)用相比上(shang)年同期均(jun)有所提(ti)升,研發費(fei)用雖同比有所收窄,但收窄幅度僅為0.2%。

同(tong)一(yi)時期,蔚來虧損53.68億元(yuan),同(tong)比收(shou)窄(zhai)7.2%。招銀國際在財報發布(bu)前的一(yi)份研(yan)報中表示(shi),蔚來Q4虧損有望收(shou)窄(zhai),但原因是(shi)得益于電(dian)池成本的下降抵(di)消了終端折(zhe)扣,而非(fei)降本增效。

銷量方面,今年1-2月(yue),蔚(yu)來(lai)累計交(jiao)付1.82萬(wan)輛新車,同比減少12%。今年Q1,蔚(yu)來(lai)預計交(jiao)付3.1萬(wan)~3.3萬(wan)輛汽車,與去年同期持平(ping)。

長期主義 vs “目光短淺”

“蔚來在這(zhe)個(ge)行業里邊,一直被媒體和(he)同行認為是(shi)(shi)比較喜(xi)歡長(chang)期思考的一家公司。”李斌(bin)在2023中國企業領(ling)袖年(nian)會上(shang)如(ru)是(shi)(shi)說。

曾長期不被外界看好的換電網(wang)絡(luo),被他形(xing)容為(wei)“長期來說非常(chang)重要的競(jing)爭優勢”。做手(shou)機的原(yuan)因,則被解釋(shi)為(wei)不是(shi)為(wei)了(le)盈利,而是(shi)蔚(yu)來用戶需要一款與(yu)蔚(yu)來汽車無縫連接的手(shou)機。

就(jiu)連在“蔚小理”中長期居(ju)首的巨額虧損,李斌(bin)也(ye)在去年9月的蔚來(lai)創新科(ke)技日上將其“當成是投資,一方面是研(yan)發,一方面是基礎設施”。

但以(yi)蔚來的營(ying)收,支(zhi)撐這些“投(tou)資”并不容易。

去年(nian)4月(yue)(yue),李斌曾戲(xi)言,如果(guo)接下來公(gong)司每個月(yue)(yue)銷(xiao)量還是(shi)1萬(wan)輛左(zuo)右,他就要(yao)和總裁秦力洪(hong)找工作(zuo)去了。但去年(nian)一(yi)整年(nian),蔚來僅7月(yue)(yue)交(jiao)付量突破了2萬(wan),全年(nian)累(lei)計交(jiao)付16萬(wan)輛汽車,只完(wan)成了年(nian)度銷(xiao)量目標的65.3%。

圖片

交付量(liang)下滑(hua)亦(yi)損傷了公司的盈(ying)利(li)能力。2023年,蔚來毛利(li)率為5.5%,相比2022年下滑(hua)了4.9個百(bai)分點(dian)。

當長期(qi)(qi)主義(yi)難以帶(dai)來足以振奮人心的短期(qi)(qi)回報時,低效便開始借著長期(qi)(qi)主義(yi)的名義(yi)滋生。

2023年(nian)初,李斌(bin)就在一封公開(kai)信中表示,“對于低(di)(di)(di)效(xiao)(xiao)的(de)組織、低(di)(di)(di)效(xiao)(xiao)的(de)團隊、低(di)(di)(di)效(xiao)(xiao)的(de)流程、低(di)(di)(di)效(xiao)(xiao)的(de)項目(mu)(mu),需要進行全面(mian)的(de)梳理和優化”。去年(nian)11月裁員的(de)目(mu)(mu)標,正是“組織提(ti)效(xiao)(xiao),合并重復建(jian)設的(de)部門與崗位(wei),變革低(di)(di)(di)效(xiao)(xiao)的(de)內部工(gong)(gong)作流程與分工(gong)(gong)”。

李斌本人也對長期(qi)主義這(zhe)個看起來很美的詞多了一些“戒心(xin)”。

他去年12月在公(gong)開(kai)場合列舉了長期主義的(de)三個(ge)大坑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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組織慣(guan)性(xing):“我們之前(qian)搞電池(chi)自研......長期(qi)來看可能是對的(de)(de),但這個過(guo)程中(zhong)如果你不把(ba)長期(qi)主(zhu)義和短期(qi)節奏平衡好(hao)的(de)(de)話,你就可能花(hua)非(fei)常非(fei)常多(duo)的(de)(de)錢(qian)”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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資(zi)源(yuan)邊界:“很(hen)多長(chang)期投(tou)入如果(guo)短期回(hui)報不夠,就會形(xing)成(cheng)對(dui)資(zi)源(yuan)邊界的擠(ji)壓”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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容(rong)易形成一種推卸(xie)短期(qi)執(zhi)行效率、忽略(lve)短期(qi)執(zhi)行效率的(de)企業(ye)文(wen)化:“所以蔚(yu)來(lai)從(cong)今年(nian)年(nian)初開(kai)始就強化內部的(de)資(zi)金效率”。

在(zai)最近一次NIO Day的媒體(ti)溝通會上,李(li)斌甚(shen)至不介意(yi)自己被(bei)視為“目(mu)光(guang)短(duan)淺”。“你(ni)就說(shuo)(shuo)蔚(yu)來是(shi)一個追(zhui)求短(duan)期執行的公(gong)司(si),說(shuo)(shuo)我(wo)們(men)目(mu)光(guang)短(duan)淺一點也沒問題,這樣的話我(wo)們(men)會被(bei)鼓勵,我(wo)們(men)是(shi)一家講究(jiu)執行效率(lv)的公(gong)司(si)。”

他說,長期(qi)主義的(de)初心不(bu)會變,“但(dan)長期(qi)主義不(bu)是不(bu)做好短期(qi)執行的(de)借口(kou)”。

逆水行舟

李斌(bin)將今(jin)年的希望,寄托于銷(xiao)售(shou)能力提升以及(ji)新品牌阿(a)爾卑(bei)斯。

在(zai)他(ta)的(de)計(ji)劃(hua)中(zhong),隨(sui)著(zhu)銷(xiao)售顧問(wen)業務的(de)成熟,預(yu)計(ji)在(zai)Q1后(hou),蔚來能(neng)穩定在(zai)月銷(xiao)2萬輛的(de)基線(xian)以上。NIO品(pin)牌負責確保毛利率,“等大家(jia)都筋疲力竭(jie)了”再推出的(de)阿爾卑斯,將主要承擔(dan)走量的(de)任(ren)務。

阿爾卑斯(si)品(pin)牌將于Q2正式發布,首(shou)款產品(pin)Q3上市(shi),并在(zai)Q4實現(xian)大規模交付。蔚來的目標是在(zai)年內開設不(bu)少于200家門店,打造一個“更加以效率優先(xian)”的銷售網絡。

李斌(bin)透露,該品牌第一款新車將是“可換電的Model Y”,成本(ben)比特斯拉便宜10%左(zuo)右(you),所以“定價能夠給到(dao)一個(ge)很好的空(kong)間”。

但(dan)競爭環境正在變得更卷,時間也在一(yi)點點流逝。

李(li)斌曾直言,今年(nian)要放棄“市場競爭(zheng)是否會有所好轉”的(de)(de)幻想。何小鵬則在全員信(xin)中將2024年(nian)形容(rong)為(wei)中國汽車品(pin)牌(pai)進入“血海”競爭(zheng)的(de)(de)第一年(nian)。

在(zai)這樣的(de)競爭環境(jing)下,即(ji)使是頭部玩家也要(yao)在(zai)價(jia)格(ge)上作出妥(tuo)協。今年前兩(liang)個月,特斯拉與比亞迪相繼(ji)降價(jia)。開源證券在(zai)一份研報中表示(shi),降價(jia)潮的(de)結果是使乘(cheng)用車(che)行業淘汰(tai)賽加速(su)到來,行業集(ji)中度(du)提升是大(da)勢所(suo)趨。

這對不打算參與價格戰的蔚來(lai)而言(yan),不是個好(hao)消息。

在(zai)財(cai)報(bao)發前三天的用戶見面會上(shang)(shang),李斌表(biao)示,蔚來品牌后續車的定價和(he)定位會往上(shang)(shang)走一點(dian),與阿爾卑斯(si)拉開距(ju)離。他(ta)在(zai)財(cai)報(bao)電話會上(shang)(shang)再次(ci)強調(diao),不會用價格戰(zhan)的形式去換量。

摩根大通(tong)在近期一份(fen)研報中降低了(le)蔚來(lai)的目標價(jia)和評(ping)級,原因是(shi)今年缺乏新車型。同時,小鵬、比亞迪(di)和小米預(yu)計將推(tui)出新車型,這使得(de)阿爾(er)卑斯面臨的競爭或進一步(bu)加(jia)劇。

面對挑戰(zhan)和質疑(yi),李斌回應稱公司(si)“幾百(bai)億現金還是有的,大家不用擔心”。據蔚來(lai)財報,2023年Q4,蔚來(lai)現金儲備為573億元。

招(zhao)銀國際認(ren)為,去年(nian)阿布(bu)扎(zha)比主權基金對蔚(yu)來超(chao)200億(yi)元人民幣(bi)的(de)(de)投(tou)資,可(ke)以支(zhi)撐其(qi)2024年(nian)到2025年(nian)的(de)(de)發展需要。這也是決(jue)定公司(si)生死存(cun)亡的(de)(de)重要窗口期,蔚(yu)來仍需理清戰略方向,才有(you)望在可(ke)預見的(de)(de)未來扭虧(kui)為盈。

今年(nian)2月(yue),李斌(bin)在直播中被(bei)問(wen)到“蔚來(lai)何時倒閉(bi)”。他(ta)回答:“大家如(ru)果(guo)不(bu)支(zhi)持,我(wo)們活(huo)著也沒啥意思,如(ru)果(guo)支(zhi)持我(wo)們,我(wo)們必將長命百歲。”

在(zai)實現“長(chang)命百歲”的(de)目標之前,他(ta)需要讓蔚來盡(jin)快渡(du)過眼下的(de)困境。

新能源 汽(qi)車制(zhi)造 蔚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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