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98年,加盟微軟后(hou)的李開復回(hui)到(dao)國內,做了一(yi)件(jian)影響中國科(ke)技產業至今的事兒——創辦微軟中國研究(jiu)院(后(hou)更名為微軟亞洲研究(jiu)院)。
之所以(yi)成(cheng)立這(zhe)一(yi)機(ji)構,用微軟(ruan)中國研究(jiu)院另一(yi)位創始成(cheng)員(yuan)、也(ye)是第三(san)任(ren)院長沈向洋的話說,是為了(le)“聚集全世界(jie)頂尖人才,解決計算機(ji)領域(yu)一(yi)些最(zui)棘手的難(nan)題。”
創立之初,作為微(wei)軟中國(guo)研究院的首(shou)任院長,李開復的一項重要工作是(shi)在中國(guo)全面網羅技術大牛,為此他還(huan)在國(guo)內(nei)設立了上萬(wan)美元的微(wei)軟學者獎學金。
劉慶峰是李(li)開復當時頗(po)為看(kan)中的(de)一(yi)位博(bo)士(shi)生(sheng),幾經招(zhao)攬之下(xia),劉慶峰最終并沒(mei)有進(jin)入微(wei)軟亞洲研究院,而(er)是選擇了創業,在1999年(nian)成立了科大訊飛,劉慶峰由此也(ye)成了唯一(yi)一(yi)位拒絕過微(wei)軟學者獎(jiang)學金的(de)人。
不過,這(zhe)并不影響微軟亞洲研究院(yuan)成為中國(guo)科技(ji)界的(de)黃埔(pu)軍校(xiao),后來國(guo)內的(de)AI四小龍,以及(ji)各大互聯網(wang)巨頭(tou)的(de)科學(xue)家(jia)梯隊中的(de)不少人,都曾在這(zhe)里任(ren)職、實(shi)習。
對于李開復而(er)言(yan),在這里的(de)找(zhao)人(ren)、招人(ren)經驗,以及形成(cheng)(cheng)的(de)人(ren)際(ji)關系網(wang),成(cheng)(cheng)了他(ta)后來創(chuang)辦創(chuang)新工廠、轉型做投資(zi)人(ren)的(de)一(yi)個伏筆。
做投(tou)(tou)資(zi)人的(de)(de)這些年,李(li)開復退居幕后,但也(ye)沒能(neng)遠(yuan)離紛爭(zheng),李(li)開復最近一個(ge)頗有(you)(you)爭(zheng)議(yi)的(de)(de)投(tou)(tou)資(zi)言(yan)論(lun)是,創(chuang)新工廠沒有(you)(you)投(tou)(tou)具身智能(neng)。
而這時的李(li)開復(fu)已經親(qin)自下場,重新帶隊創業,做了大模型。
01
大模型落地的六個階段
作為(wei)卡內基·梅(mei)隆大學計算機博(bo)(bo)士(shi),李開復算是人工智能科(ke)班出身,博(bo)(bo)士(shi)研究(jiu)的是后(hou)來大熱的語(yu)音識(shi)別系統(tong),這為(wei)他后(hou)來在(zai)硅(gui)谷三大科(ke)技巨頭公(gong)司“輪崗(gang)”打下了(le)基礎(chu)。
在大學畢業后,李開(kai)復先(xian)后在蘋果、微軟、谷歌(ge)這三家硅谷最(zui)具知(zhi)名度(du)的公司任職(zhi)多年,不僅都做到了(le)副總裁的職(zhi)位,而(er)且在職(zhi)期間都做了(le)一(yi)些開(kai)創性工作。
例如,在微軟創辦了微軟亞洲研究院,在谷歌作為大中華區(qu)總裁更是在谷歌搜索退出(chu)中國之前,將其在國內的市場(chang)份額做(zuo)到了30%以(yi)上,成了當時百度(du)的噩夢(meng)。
在(zai)(zai)這期間,李開復在(zai)(zai)技(ji)術(shu)方面的(de)研究領域一直都聚(ju)焦在(zai)(zai)人工(gong)智能,尤(you)其是在(zai)(zai)2009年從谷歌“退役”、創辦創新(xin)工(gong)廠(chang)做投資人后(hou),李開復和他的(de)創新(xin)工(gong)廠(chang)更(geng)是投資了包括曠視科技(ji)、第四范式(shi)、創新(xin)奇智在(zai)(zai)內的(de)多家人工(gong)智能公司。
由此,李開復也有(you)了“中(zhong)國AI教父(fu)”的名(ming)頭。
實際上,作為(wei)中國人工(gong)智能領域一位不可或缺(que)的布道者,李開復早在2016年就(jiu)曾斷言:十年后,世界上90%的工(gong)作都(dou)將被人工(gong)智能所取代。
在他的(de)這一斷言(yan)中,翻譯、記(ji)者、助理、保(bao)安(an)、司(si)機、銷售、客服(fu)、會計等(deng)都面臨(lin)著被人(ren)工智能替代的(de)風(feng)險。
于是,在六年后(hou),當代表著通(tong)用人工智能的ChatGPT面世、大(da)模型蔚然成(cheng)風(feng)時,李開(kai)復高調下場再創業,拉起了自己的大(da)模型隊伍——零一萬(wan)物。
在那個(ge)科技巨頭與一眾大佬跑(pao)步入(ru)場的時間點,人才(cai)爭奪戰分外激烈,李開復也(ye)毫不(bu)遮(zhe)掩地在朋(peng)友圈官宣:
“我正在親自籌(chou)組Project AI 2.0,一個致力于(yu)打造(zao)AI 2.0全新平臺和AI First生(sheng)產力應用(yong)的全球化公司……,加入我們一起打造(zao)這個世界級的公司!”
在零一(yi)萬物成(cheng)立的(de)一(yi)年里(li),發(fa)布(bu)過(guo)(guo)開源(yuan)大(da)模型(xing),刷新過(guo)(guo)開源(yuan)模型(xing)榜(bang)單,也曾陷入過(guo)(guo)“抄襲”風波,就(jiu)在上個月,李開復又發(fa)布(bu)了零一(yi)萬物的(de)千億參數規模閉(bi)源(yuan)大(da)模型(xing)Yi-Large。
在這一(yi)年(nian)多(duo)的(de)時間(jian)里,重回產(chan)業的(de)李開(kai)復也有了自己關于(yu)大模型的(de)商業化思考。
在上周(zhou)的智源(yuan)大(da)會上,李開(kai)復指出:大(da)模型(xing)在中國,短期(qi)To C會更(geng)有機會。
這(zhe)樣(yang)的判(pan)斷(duan)來自于他對(dui)互(hu)聯網、移動互(hu)聯網時代(dai)的經驗總結,參(can)照前(qian)兩個技術(shu)周期,他認為AI時代(dai)發展規律按(an)應用場景仍會分為六個階段:
第一階段,生產力工具;
第二階段,娛樂(le)、音樂(le)、游(you)戲;
第三階(jie)段,搜索(suo);
第四階段(duan),電商;
第五階段,社交、短視頻(pin);
第六,O2O等。
對于這一判斷,李開復進(jin)一步解釋稱,一個重要依(yi)據就是賺錢能力。
剛開始團(tuan)隊要(yao)能(neng)賺錢、要(yao)能(neng)解決(jue)問題,生產(chan)類工(gong)具正符合這兩個需求。
越往后的場景難(nan)度越高,需要的用(yong)戶量越大,而且(qie)越往后的商業模(mo)式往往越需要先積累DAU(日活用(yong)戶量),有了(le)DAU后再(zai)找商業模(mo)式,就對成本控制能(neng)力要求(qiu)很高,試錯成本也會(hui)更高。
如果要普及(ji)應用,大(da)模型(xing)將會(hui)沿著(zhu)這六(liu)個(ge)階段發展,是從業(ye)經歷跨越了互(hu)聯網、移動互(hu)聯網周期的(de)(de)李開復堅信一定會(hui)發生的(de)(de)。
不過,如今的李(li)開復,還不相信具身智能,不相信具身智能能在(zai)短期內產生(sheng)商業價值。
02
大模型更適合虛擬場景
什么是具(ju)身智(zhi)能?
一(yi)個(ge)簡單、易懂的(de)解釋是,物理世(shi)界與(yu)大模型的(de)結(jie)合,就是具(ju)身智能。
例如(ru),如(ru)今關注(zhu)度頗高的(de)無人(ren)駕駛(shi)汽(qi)車、人(ren)形機(ji)器人(ren)。
對于物理世界與大模型的(de)結合,李開復(fu)更關注的(de)是前者,無人駕駛(shi)汽車。
實際上(shang),在過去幾年里,李開復的創新工廠已經投資(zi)了包括文(wen)遠知行、Momenta、馭勢科技、飛步科技在內的6家無人駕駛(shi)公(gong)司。
在以大模型為(wei)代表的AI 2.0技術浪潮下,李(li)開復認(ren)為(wei),無人駕駛面臨(lin)的一(yi)個巨大機會是終于可以落(luo)地了。
尤其是(shi)L2、L3級(ji)別的(de)無人(ren)駕駛小巴(ba)、汽車(che)已經在國內逐漸落地。
例如,今(jin)年3月(yue),北京市交通(tong)(tong)委就(jiu)官宣試點開(kai)通(tong)(tong)了(le)三大文化建筑周邊無(wu)人駕(jia)駛(shi)小巴車(che)接(jie)駁服務,無(wu)人駕(jia)駛(shi)技術(shu)合(he)作方正是文遠知行。
李開復指出,特斯拉最近推出的(de)(de)FSD雖然不(bu)完全是大(da)模(mo)型,但它(ta)帶來了一個(ge)機會(hui),這個(ge)機會(hui)就是將大(da)模(mo)型與無人駕駛的(de)(de)結合。
盡管如此,李開復更(geng)看好(hao)的依然(ran)是大模型在“虛擬世界”的應用。
他指出,大模型(xing)更適合的是軟件(jian)行業。
如果(guo)(guo)企(qi)業(ye)的業(ye)務(wu)基(ji)于軟件(jian),計(ji)算(suan)出(chu)來的結(jie)果(guo)(guo)是數字,通過直(zhi)接對接大(da)模(mo)型就能很快將大(da)模(mo)型落(luo)地、產(chan)生價值,而一(yi)旦將大(da)模(mo)型接入(ru)物(wu)理世界,就會遇到機械、工程(cheng)、安全性(xing)等各類(lei)問(wen)題。
對于具身智能(neng),李開(kai)復從商業視角給出了兩個判(pan)斷:
第一,短期內,具身智能(neng)要(yao)做好難度很大。
雖然具(ju)身智能可以與(yu)多模(mo)態大模(mo)型(xing)結合(he),一旦與(yu)物理世界交互產生(sheng)數(shu)據(ju),就可以在數(shu)據(ju)飛輪驅動下形成閉環(huan),但(dan)是具(ju)身智能必然會經歷類似無人駕(jia)駛發(fa)(fa)展(zhan)的過(guo)(guo)程和彎路(lu),經歷一個很漫長的發(fa)(fa)展(zhan)過(guo)(guo)程。
第二,大部分場景不需要(yao)人形機器人。
人(ren)形機器(qi)人(ren)帶來的成本和技術難度很高,而(er)除了爬樓梯外,絕大多數的場(chang)景中是用不到兩(liang)條腿的,輪式方案反而(er)更容易(yi)“行走(zou)”過去(qu)。
VC、投資人(ren)是李開復過去這十幾年,乃至現在(zai)的一個(ge)主要(yao)身份(fen),他在(zai)大會上坦言:
如果你(ni)要問我,你(ni)相信什么,就不(bu)要問了。
你(ni)問我(wo):創新工廠投了幾家(jia)無人駕駛公司(si)?
我的答案是(shi):6家。
你問我:投了幾家具身智能公司?
我的答(da)案是:0家。
你問我:投了幾家人形機器人公(gong)司?
我的答案是:0家。
03
相信機器人,但不投具身智能
2023年,國內(nei)經歷(li)百模大戰(zhan)的同時,戰(zhan)火也蔓(man)延到了人形機器人領域。
有相(xiang)關數據(ju)顯示(shi),人(ren)形機(ji)器人(ren)本(ben)體企業(ye)如今已經突破百家(jia),之所以有這(zhe)樣井噴式(shi)的發展,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正是具身智能(neng)概念的興起。
人形機(ji)器(qi)人由來已久,但除了(le)少數幾個像(xiang)波士頓動力的(de)人形機(ji)器(qi)人明星團隊活躍在(zai)大眾視野中(zhong)外,在(zai)過往很(hen)長一(yi)段時(shi)間(jian)里,人形機(ji)器(qi)人都被(bei)囿于商(shang)業落地。
實(shi)際上,大部分人(ren)(ren)形(xing)機器(qi)人(ren)(ren)一直都難以(yi)走出實(shi)驗(yan)室,真(zhen)正進(jin)入商業(ye)(ye)場(chang)景,彼時的(de)人(ren)(ren)形(xing)機器(qi)人(ren)(ren)的(de)商業(ye)(ye)化就顯(xian)得格外(wai)奢侈。
大(da)模型(xing),尤(you)其是(shi)多模態大(da)模型(xing)帶來的(de)泛化(hua)能力,為人形機(ji)器人進入(ru)真實世界帶來了可能。于(yu)是(shi),所有(you)(you)的(de)機(ji)器人團隊在(zai)2023年都興奮了起來,甚(shen)至還有(you)(you)不少明星創業團隊也在(zai)不斷涌入(ru)這一賽道。
銀河通用是(shi)由北(bei)京大學(xue)助理教(jiao)授王鶴在2023年5月創立的一(yi)家人(ren)(ren)形機(ji)器(qi)人(ren)(ren)初創公(gong)司(si),就在上周智(zhi)源大會期間,銀河通用對外發布了機(ji)器(qi)人(ren)(ren)Galbot G1,這一(yi)機(ji)器(qi)人(ren)(ren)被官(guan)方定位為(wei)“首代泛(fan)化具身大模型機(ji)器(qi)人(ren)(ren)”。
不過,對于李開復而(er)言,現在談具身智能還(huan)為時(shi)尚早。
李開復和他的(de)創(chuang)新(xin)工廠此前雖然已經投(tou)資了諸(zhu)如(ru)極飛(fei)、鎂伽、星(xing)猿(yuan)哲在(zai)內的(de)多(duo)家機器人(ren)公司,但他給稱這些被投(tou)公司是“可(ke)以(yi)切實解決(jue)一個場景應用、能夠帶(dai)來價值的(de)機器人(ren),但是他們都不是具(ju)身智能。”
李(li)開復說,他是相信機器人的,只是就具身智能而(er)言,他認為更可能是10年(nian)以后的事情。
“我們做投資的,肯定(ding)不(bu)會(hui)現在去投資一個10年(nian)以后才會(hui)發生的事(shi)情。”
具身智(zhi)能(neng),一個當紅(hong)炸(zha)子雞(ji),但(dan)卻不被做(zuo)大模型的(de)李開(kai)復看好(hao)。